1949年百姓请愿处决一汉奸，毛主席：他的功劳不小，事后看很高明

“陈司令，我们是山东来的老百姓，求您把吴化文处了吧！”——1949年5月的上海，几位衣衫褴褛的代表站在大礼堂门口，声音带着哭腔。 陈毅愣了几秒，随即让人递茶安置客人，他明白，这事得给主席拍电报。

风声很快传到北京。毛主席放下电报，眉头轻锁，踱了几步，只说了一句：“此人功劳不小，不能杀。”这一句话，后来被不少干部当作“以宽聚人心”的经典案例，却也让许多普通群众一时难以接受。要弄清其中道理，还得把镜头拉回去，再拉远一点。

吴化文1904年生在山东掖县，穷得叮当响。少年时跟随父亲逃荒到安徽，日子过不下去，十七岁投了冯玉祥的西北军，先是伙夫，后当传令兵，机灵、肯拼命，一路被提拔成参谋。那几年，他虽算“一介草根闯出名堂”，却也学会了旧军阀的那一套见风使舵。1929年中原大战，他跟着韩复榘倒向蒋介石，从此离开西北军体系，埋下日后“多次易帜”的伏笔。

抗战爆发时，吴化文已经是济南警备司令。韩复榘被蒋介石枪毙给了他巨大震撼：靠山靠不住。他夹在日军、蒋介石和共产党三股势力中间，最终在戴笠的高压和日军的威逼下，滑向了最臭名昭著的那条路——投汪伪。期间，他对鲁中地区曾下过屠杀令，两万条人命血债累累。正因如此，山东很多老人一提到他都咬牙切齿，这也是1949年那封“请愿书”最硬的理由。

话说回来，1945年日本投降，蒋介石急于“接收胜利果实”，又把吴化文收编成第五陆军总司令，想让他给共军添乱。吴化文心知“洗白”机会来了，却又发现自己仍被当作工具人。1948年济南战役前夕，内线工作做得扎实——李昌言、陈毅、粟裕轮番做思想攻势，给足安全感，甚至连吴家眷属的安置路线都提前规划。9月16日炮火一响，他带一个军部外加整编师两万余人起义，当夜打开北门，济南守军防线瞬间坍塌。王耀武措手不及，济南提前八到十天结束战斗，这一仗不仅让华东兵团节省了大量弹药，还让后续淮海战役的部队调动更从容。此举的“战役级别”价值，前线指挥员最清楚。

南京战役时，吴化文的三十五军负责攻占浦口、浦镇，打穿长江北岸防线。那一夜，我军工程船队能在数里宽的江面上顺利架设浮桥，与三十五军的前出掩护直接相关。战史专家后来计算过：仅南京一役，吴部减少我军伤亡约三千人，节省弹药上千吨。硬币总有两面，这便是毛主席所说“功劳不小”的现实依据。

可是仇恨不是数据。山东受害群众难忘家破人亡，“汉奸”二字像钉子一样扎在心头，他们派代表南下，非杀不可。陈毅把利害倍加说明：若因旧案把投诚者一刀切，其他观望的国民党将领立刻心寒，以后谁还敢起义？代表沉默了。陈毅随即提议：成立联合调查组，列清罪行，能赔偿的赔偿，能抚恤的抚恤；同时公开吴化文战时立功经过，让全国百姓都看到新政府“惩前毖后、治病救人”的原则。这个“两手策略”后来被中央正式采纳，成为处理大批起义人员的范本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吴化文本人在会后主动写下《自述与检讨》，全文近两万字，首句便是“愧对死难乡亲，感念共产党之再生”。他要求把稿子寄回山东老家张贴，算是一种补偿。1955年授衔时，他只领到一枚一级解放勋章，没有军衔，这也是组织上对他“既承认贡献又保留历史评价”的折中做法。不得不说，尺度拿捏得很细。

1962年，吴化文病逝。陈毅派秘书送了花圈，挽联写着八个字：“知耻后勇，功过自明。”我个人读来，觉得比任何长篇论文都到位。对普通读者而言，故事到这里也许依然难释心头气，但历史经常就是这么复杂：一个人的光与影，时代得一起承受，也得一起使用。吴化文确有累累血债，却又用一次大规模起义换来成千上万人的生路，如何权衡，其实考验的是新生政权的政治智慧。毛主席说“不能杀”，不是心软，而是看得长远。事实证明，随后旧部队大规模瓦解、百万官兵放下武器，这一步的示范效应至关重要。

历史给出的卷子常常没有标准答案，可有些选择后来被证明“很高明”。1949年的这场“请愿风波”便是典型一例。